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猫和我小说网www.maohewo.com提供的《清枝》22-30(第4/15页)
半空,指尖还残留着刚才那阵风掠过的凉意。
他瞧着清枝神色如常,甚至嘴角还挂着那抹熟悉的浅笑,忽然觉得是自己多想,有些失落的将手收了回来。
两人从码头回到客栈,也就百十来步。
徐闻铮将伞递还给店家,跟着清枝踏上楼梯。
木楼梯吱呀作响,他的目光几次落在她背影上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清枝始终神色自若,甚至在上楼时还回头冲他笑了笑,那笑容太过自然,倒显得他那些未出口的话多余了。
“好好休息。”
徐闻铮抬手,替清枝轻轻掩上了房门。
半刻后,张钺一把推开徐闻铮的房门,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徐闻铮跟前。
他浑身透着水汽,靴底还带着未干的泥水,在青砖地上踩出几道湿漉漉的脚印。
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气和疑惑,“你那封密信,到底写了什么?”
不等徐闻铮回答,他又说道,“你知不知道,如今天枢卫真正掌权的几位大人物,全都奉圣命往这边来了?”
徐闻铮放下刚才被扰乱的心绪,语气淡然,“只是告诉他们,我人还活着。”
那封信虽未署名,但当今圣上认得他的字迹。他曾当众夸徐闻铮的字,瘦似孤鹤衔白雪,润如春谭映月宫。
“徐闻铮,我看你是引火烧身!”
张钺猛的站起身来,恨不得朝徐闻铮脸上揍一拳!要死也别把他推下水!
如此这般,他们这一路东躲西藏作甚?直接将脖子搁在别人的刀尖上岂不是更省事?
徐闻铮依旧淡然,“我必须在他们眼前死一次。”
只有在圣上的心腹面前死一次,才能彻底摆脱朝廷的监视。
张钺眯起眼睛问道,“这事儿,你有十成把握能瞒天过海?”
张钺死死盯着徐闻铮,突然觉得,眼前这人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。
那双眼睛瞧着平静无波,实际上却有不要命的狠劲。
作为定远侯府的小侯爷,他怎会不知天枢卫那几位的底细?
张钺还是忍不住提醒道,“那可是天枢卫最高阶的人物,最擅长的就是隐匿行踪,暗查秘访。如今我们在明处,他们在暗处,如何能瞒得过他们?”
见徐闻铮神色依旧平和,又补充道,“除此之外,天珺十二卫,也都调来此地。”
这十二人素来戍卫皇城,此番乃是首度离京。
徐闻铮朝他看来,“那是我特意为你安排的。”
见张钺面露惊诧,他继续说道,“旁人未必,但这十二人,必是圣上的心腹。”
“既是忠于圣上的,便也是你能用的。”
张钺恍然,胸口的怒气忽然泄了大半,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,挑眉问道,“接下来如何?”
“眼下还未到时机,我们什么都不用做。”说着徐闻铮望向窗外,这雨停了。
他的声音透着几分飘渺,继续说道,“得先有人挡在前头。”
张钺脸色一愣,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,试探着问道,“你是说……沈全方?”
徐闻铮点头,“他必会出手,搅了你和天珺十二卫的联系。”
张钺的眉头拧成了疙瘩:"可要是……万一你真死了呢?"
徐闻铮忽然笑出声来,指尖转着茶盏,“他们舍不得让我死,顶多是再吃些皮肉之苦罢了。”
“真要取我性命,当初在诏狱里就能结果了我,何必大费周章,将我流放岭南?”
徐闻铮摩挲着腕上的旧伤,那里还留着铁链磨出的疤痕。
圣上既然肯花这般功夫,他身上必定有什么值得图谋的东西。
他垂眸看着茶汤里晃动的倒影,只可惜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,那究竟是什么。
这一次,他除了要全身而退外,更想知道,躲在这场棋局暗处的那位到底是谁。
张钺这下火气是彻底没了。
他看向徐闻铮,顿了顿,“还有件事……”
徐闻铮抬头看向他,第一次见他脸上竟出现了犹豫之色。
……
雨终于停了,檐角还在滴水。
清枝这几日瞧见小侯爷用膳时总提不起筷子,想着定是这闷热的天气作祟。于是她上街给徐闻铮买了一份冰镇的酒酿丸子。
刚准备敲徐闻铮的房门,却听见张钺说,“老侯夫人,病逝了。”
清枝猛地心下一凉,手里的瓷碗险些脱了手。
“另外,侯夫人在得知侯爷死在诏狱那日,便跟着去了。”
“圣上念及徐家祖上功勋,特赦了女眷流放之刑,如今徐府女眷们早已散了。”
清枝撑着栏杆才勉强稳住心神。
张钺的话,分明就是在说,整个侯府已经彻底倾覆。
静了半晌,徐闻铮的声音才堪堪传入清枝耳中。
那语调平静得像在问今日的天气一般,只一句,“消息可靠?”
张钺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,“其实在野店时,我就得了些风声。只是当时吃不准,便没同清枝说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,“如今……算是坐实了。”
清枝猛然想起那个早晨,她和张钺并排坐在野店的门槛上,吃着馒头看落花。
她进门前,张钺叫住她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想必就是这件事。
张钺等了半晌,见徐闻铮仍沉默不语,便也不再多话,起身径直往门口走去。
门轴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他猛地僵住,清枝竟就立在门外。两人四目相对,张钺喉结滚动了几下,终究什么也没说,侧身从她旁边擦肩而过。
徐闻铮静静地看着窗外,屋檐上的水,一滴一滴溅落。
这声响忽地让他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后的黄昏,儿时的他刚下学堂,就看见祖母端着青瓷碗立在学堂门口,碗里盛着冰镇过的绿豆汤。
“快喝,冰镇过的。”
“谢祖母。”徐闻铮小心接过,慢慢喝了起来。
“你不喜甜食,所以祖母啊,给你加了些茉莉花茶和陈皮。”
想及此处,徐闻铮忽地垂下头,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会给他做那般风味独特的绿豆汤了。
他又想起了母亲。
其实他对母亲的印象实在模糊。
自打记事起,母亲就像被困在那方小院里,连对他这个亲生儿子都极为冷淡,更别说对父亲了。
外头早有传言,说定远侯夫妇貌合神离。
可谁能想到,最后母亲竟会毫不犹豫地追随父亲赴死。
他想起某个冬日,母亲染了风寒,父亲得知后,一句话都不曾问询。
可那夜他辗转难眠,披衣起身,漫行侯府时,竟在游廊下,看见父亲独往母亲的院落。
他悄悄跟在身后,见父亲没有进院子,而是站在院外直至天明,又悄无声息地离开。
……
清枝立在徐闻铮身后,见他面容平静如常,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可他就这么枯坐着,一动不动,仿佛没了生机一般。
直到夕阳最后一丝光亮没入天边,星子渐渐清晰。
她不敢轻易上前,只静静地站着,试着张了张嘴,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她本就不善言辞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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